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魔法師的帽子第六章的故事

来源:清拌粉皮兒網   作者:王藍茵   时间:2025-11-02 10:27:17

  八月初的一個大清早,某甲和某乙翻過山,就在小吸吸找到魔法師帽子的地方停下來。某甲戴一頂紅帽子,某乙提一個大手提箱。他們走了遠路,累壞了,於是歇息一下,看山下的木民穀。在銀色的白楊樹和梅樹之間,升起了木民家的炊煙。

  “煙,”某甲說。

  “有煙就有物食,”某乙點搖頭說。他們出發下山向山穀走,一路上講某甲和某乙平時講的那種古怪話①。(大家聽不懂,不過他們自己懂。)

  他們豎起腳尖,小心翼翼地走到房子前麵,羞答答地站在台階旁邊。“你想他們會讓咱們屋進嗎?”某甲問。“這要看了,”某乙說。“碰上他們發脾氣,可不要怕害。”

  “咱們該敲門嗎?”某甲問。“萬一人有來出哇哇叫呢!”

  這時候木民媽媽正好把頭伸出窗口,叫道:“來喝咖啡!”

  某甲和某乙嚇了一大跳,一蹦就跳進了放土豆的地窖。

  “噢!”木民媽媽也嚇了一大跳。“我斷定那是兩隻老鼠(mouse)跑到地窖裏去了。小吸吸,你跑下去給它們一點牛奶吧。”就在這時候,她看到了台階旁邊的手提箱。“另有行李,”木民媽媽想。“天呐,這麽說它們是來住下的。”於是她去找水民爸爸,耍他多放兩張床——兩張很小很小的床。這會兒共甲和某乙已經鑽到土豆堆裏,隻露出眼睛。他們在那裏心驚膽戰,等著看會遭到什麽不幸。

  “不管麽怎說,我聞到了物食味氣,”某甲咕嚕說。

  “有人來了,”某已靜靜說。“別聲出!”

  地窖門咯吱響,樓梯頂上站著小吸吸,他一隻手提著燈,一隻手拿著一碟牛奶。

  “喂!你們在哪兒?”他叫道。

  某甲和某乙隻是往裏麵躲得更深,相互有多緊*多緊。

  “你們要喝點牛奶嗎?”小吸吸問他們。

  “別理他,”某乙對某甲靜靜說。

  “要是你們以為我會在這兒站半天,你們就錯了,”小吸吸生氣地說。“我想你們什麽也不懂。你們這兩隻連已往門出去也沒想到的傻瓜老鼠!”

  “你已自才是瓜傻鼠老!”某甲和某乙頂他說,這話真叫他們氣壞了。

  “噢!講外國話,原來他們是外國來的,”小吸吸心裏說。“我依然去把木民媽媽請來吧。”他鎖上地窖門,跑到廚房去。

  “怎麽樣?他們愛喝牛奶嗎?”木民媽媽問道。

  “他們講外國話,”小吸吸說。“都不知道他們講些什麽。”

  “什麽外國話?”小木民矮子精問道,他跟赫木倫正在剝豆。“‘瓜傻鼠老’!”小吸吸說。

  木民媽媽歎了口氣。“那就夠煩了,”她說。“我怎麽問得出他們過生日要吃什麽布丁,大概睡覺(sleep)要幾個枕頭呢?”

  “他們的話咱們很快就能學會,”小木民矮子精說,“聽上去不太難學。”

  “我想我懂得他們的意思,”赫木倫沉思著說。“他們不是說小吸吸是隻傻瓜老鼠吧?”

  小吸吸紅了臉,搖搖他的頭。

  “你那麽聰明,你自己去跟他們說話吧,”他說。

  赫木倫於是搖搖搖擺地到地窖樓梯上,虛心地叫:“迎歡你們上裏這民木家來!”

  某甲和某乙把腦袋從土豆堆裏伸出來,看著他。

  “想喝奶牛嗎?”赫木倫又問。

  接著他們一路上樓,走進客廳。

  小吸吸看到他們比自己小得多,於是變得很虛心,體貼地說:“你們好,很高興看到你們。”

  “謝多。我也很興高看到你,”某甲說。

  “我不是象好聞到了物食的味氣嗎?”某乙問道。

  “他們說什麽了?”木民媽媽問。

  “他們餓了,”赫木倫說。“不過他們看來依然怕小吸吸。”

  “請替我向他們問好,”小吸吸熱情地說,“而且說我一輩子裏還沒見過兩張臉這麽象鯡魚的。現在我要出去了。”

  “吸吸小太躁暴,”赫木倫說。“不要意介。”

  “請出去喝杯咖啡吧,”木民媽媽熱情地請某甲和某乙到外麵陽台上。赫木倫跟在他們前麵,因為有了當翻譯的新差使,他覺得十分到意。

  ☆☆☆

  某甲和某乙就是這樣住到木民家來的。他們不吵不鬧,總在一路,眼睛從來不離開他們的手提箱。第一天天快黑時,他們非常擔憂:發瘋似地在樓梯上走上走下好頻頻,最終躲在客廳的地毯底下。

  “你們麽怎啦?”赫木倫問他們。

  “格羅克來了!”某乙靜靜說。

  “格羅克?他是誰?”赫木倫聽了有點怕,問道。

  “她大巨、酷冷、怕可!”某乙說。“關閉門別讓她來進。”赫木倫跑去找木民媽媽,把這個可怕新聞通知她。

  “他們說有一個巨大、冷酷、可怕的格羅克,她要上這兒來了。咱們明天晚上得把所有的門鎖上。”

  “不過沒有一扇門有鎖,隻除了地窖門,”木民媽媽用擔憂的口氣說。“天呐!外國人總是這麽麻煩事。”她於是去通知木民爸爸。

  “咱們得全副武裝,而且把家具移去頂住門,”木民爸爸說。“這麽巨大的格羅克可能很危險。我要在客廳裝上警鍾,某甲和某乙可以睡到我的床底下。”

  可某甲和某乙已經爬進寫字桌抽屜,不肯出來。

  木民爸爸搖搖頭,到板房去拿一支舊式的大口徑短槍。

  天早黑了;螢火蟲(glowworm)帶著它們的小燈出來;花園裏滿是天鵝(swan)絨似的黑影子。風在樹木之間陰沉地颯颯響。木民爸爸在巷子上走時,有一種畏懼的感覺。萬一這格羅克就躲在矮樹叢前麵呢:她是什麽模樣的,特別是她大到什麽程度?等他重新進屋,他把一張沙發推到門前,說:“咱們得通宵讓燈點著。你們大家要保持警覺,小嗅嗅得睡到屋裏來。”鎮靜極了……接著他叩叩寫字桌抽屜,說:“我們會保護你們的!”可是沒有回答聲,因此他拉開抽屜,看一看某甲和某乙是不是已經給逮去了。不過他們睡得甜甜的,身邊放著他們的手提箱。

  “好啦,咱們上床吧,”木民爸爸說。“不過你們都得武裝好。”

  他們吵著說著辨別回房,轉眼間木民家一片幽靜,孤零零的煤氣燈在客廳桌子上亮著。

  半夜了。接著敲一點鍾。到兩點過一些的時候,麝鼠醒來要下床。他暈頭轉向地搖搖晃晃下樓,”在擋住門的沙發前麵站住,覺得異常新鮮。“什麽意思!”他咕嚕了一聲,就想把它推開,這時候,木民爸爸裝的警鍾自然就響起來了。

  一轉眼間,整座房子充滿了哇哇叫聲、槍聲、腳步聲,大家拿著斧子、鏟子、耙子、石頭、小刀和剪刀衝下樓到客廳來,站在那裏看著麝鼠。

  “格羅克呢?”小木民矮子精問道。

  “噢,這不過是我,”麝鼠趕緊說。“我隻是想出去看一看星星。我把你們那傻瓜格羅克的事兒給忘得一幹二淨了。”

  “那你馬上出去,”小木民矮子精說。“再別這樣了。”他說著把門打開。

  這時候——他們真看見了格羅克。人人都看見了她。她一動不動地坐在台階下麵的沙路上,用毫無表情的圓眼睛盯住他們看。

  她並不怎麽大,看來也不危險,可大家就是覺得她極度壞,而且會在那裏一向等下去。這就糟糕了。

  沒有人有足夠的勇氣去進攻她。不過她坐了一會兒,也就溜到陰鬱中去了。可她坐過的地方,地麵凍住了!

  斯諾爾克小子關閉門,渾身抖了一通。“可憐的某甲和某乙!”他說。“赫木倫,你去看一看他們是不是醒了。”

  他們是醒了。

  “她走了嗎?”某甲問道。

  “走了,你們在現以可穩穩安安地覺睡了,”赫木倫回答說。

  某甲歎了口氣,說道:“謝謝爺老天!”他們連同手提箱盡可能縮到抽屜盡裏頭,又去睡覺了。

  “現在我們可以回到床上去睡了嗎?”木民媽媽放下她的斧子說。

  “可以了,媽媽,”小木民矮子精銳。“小嗅嗅和我守衛到太陽出來。可你把你的手提袋放在枕頭底下,好安全一點。”

  接著他們兩人坐在客廳裏打紙牌,一向打到天亮。那天晚上再沒聽到格羅克的聲音。

  ①他們發言時,每個多音詞都倒過來講,例如“食物”叫“物食”

  ☆☆☆

  第二天早晨,赫木倫著急地到廚房來說:“我跟某甲和某乙談過了。”

  “好,到底是怎麽回事?”木民媽媽歎氣說。

  “格羅克要的是他們的手提箱,”赫木倫注釋說。

  “真是個怪物!”木民媽媽叫起來。“要偷他們的那麽一點東西!”

  “是啊,”赫木倫說,“不過事兒也不那麽簡樸,那手提箱是格羅克的。”

  “嗯?”木民媽媽聽了,也覺得事兒可不簡樸。“這一來事兒的確不好辦。咱們跟斯諾爾克小子談談。他總是有辦法。”

  斯諾爾克小子聽了很感興趣。“這是一個大案子,”他說。“咱們得開一個會。大家三點鍾到丁香花叢那兒去討論這個問題。”

  這是一個溫暖的可愛下午,充滿花香和蜜蜂(bee)的嗡嗡聲,花園因為晚霞的鮮豔色彩而燦爛奪目。

  鷹鼠的吊床吊在兩叢樹之間,上麵有一個牌子寫著:

  代表格羅克的起訴人斯諾爾克小子戴著法官的假發,坐在一個箱子前麵:一看就知道他是法官。他對麵坐著某甲和某乙,他們在被告席上吃著櫻桃。

  “我要向他們起訴”小吸吸說(他念念不忘他們曾經把他叫做傻瓜老鼠)。

  “那我為他們辯護,”赫木倫說。

  “那我呢?”斯諾爾克小妞問道。

  “你可以做木民家的證人,”她哥哥說。“小嗅嗅當記錄。不太小嗅嗅,你要記得詳細些!”

  “為什麽格羅克沒有一個為她辯護的人呢?”小吸吸問道。

  “這沒有需要,”斯諾爾克小子回答說,“因為格羅克是對的。現在全曉暢了嗎?好。咱們開庭。”

  他用錘子在箱子上敲了三下。

  “他們是麽怎回事?”某甲問道。

  “不大楚清,”某乙回答了一聲,向法官吐了個櫻桃核。

  “在我許可你們說話以前,你們不可以開口,”斯諾爾克小子說。“你們隻能說是和不是。別的話都不許說。案中所說的手提箱是你們的依然格羅克的?”

  “是,”某甲說。

  “不是,”某乙說。

  “他們自相矛盾,把他們的話記錄下來,”小吸吸大叫。

  斯諾爾克小子在箱子上敲了一錘。“不許說話!”他叫道。“現在我最終問一遍。這手提箱是誰的?”

  “我們的!”某甲說。

  “現在他們又說是他們的,”赫木倫毫無辦法地歎氣說,“可早晨他們卻不是這麽說。”

  “好,那我們就不用把它交給格羅克了,”斯諾爾克小子鬆了口氣說。“不過鬧了半夭,結果如此,真是太可惜了。”

  某甲把身子*已往,向赫木倫靜靜說了聲什麽。

  “他們說,”赫木倫大聲說出來,“隻有手提箱裏麵的東西是格羅克的。”

  “哈!”小吸吸說。“我完全相信是這麽回事。現在事兒全清楚了。很好辦,格羅克拿回她放在手提箱裏的東西,而這兩個鯡魚臉留著他們這個舊手提箱。”

  “根本不清楚!”赫木倫振振有詞地說。“問題不在於誰是手提箱裏的東西的所有者,而在於誰對這些東西有最大的權利。你們大家見過格羅克了,對嗎?好,我問你們,她對這些東西有權利嗎?她那模樣一看就叫人憎惡!”

  “說得對極了!”小吸吸驚訝地說。“你真聰明,赫木倫。不過反過來說,也得為格羅克想想,因為沒人喜歡她,她太孤單了,她憎恨所有的人。手提箱裏的東西也許是她唯一的東西。你真要把她這些東西也拿走嗎——她在夜間又孤單又沒人理睬?”小吸吸越說越激動,聲音發著抖。“某甲和某乙把她唯一的東西騙走了。”他擤了擤鼻子,話說不下去了。

  斯諾爾克小子在桌子上敲了一錘子。“格羅克不需要任何辯護,”他說。“再說你的看法帶有情緒,赫木倫的看法也是這樣。證人過來!你說吧!”

  “我們非常喜歡某甲和某乙,”木民家的證人說。“我們從開頭起就不喜歡格羅克。要是她一定要回手提箱裏的東西,那就太可惜了。”

  “要實事求是,”斯諾爾克小子嚴厲地說。“你一定要公正。特別是因為某甲和某乙是非不分。他們生下來就這樣,沒法子。起訴人,你有什麽話說?”

  可麝鼠已經在他的吊床上睡著了。

  “好吧好吧,”斯諾爾克小子說。“我斷定他根本不會感興趣的。在我宣判之前,另有什麽話要說嗎?”

  “對不起,”木民家的證人說,“要是咱們知道手提箱裏到底是什麽,是不是會輕易減緩些?”

  某甲又靜靜說了聲什麽。赫木倫點搖頭。

  “這是一個秘密,”他說。“某甲和某乙認為這是世上最鮮豔的東西,而格羅克隻認為是最值錢的東西。”

  斯諾爾克小子把頭點了又點,緊皺眉梢。“這個案子太難減緩了,”他說。“某甲和某乙有道理,可是做法不對。要實事求是。我必須想一想。現在大家別說話!”

  丁香花叢之間一片幽靜,隻聽見蜜蜂嗡嗡地響,花園裏給太陽烤得熱烘烘的。

  突然之間青草上掠過一陣涼風。太陽躲到雲後,花園裏暗下來。

  “什麽事?”小嗅嗅說著,把筆從記錄本上提起來。

  “她又來了,”斯諾爾克小で悄說。

  格羅克坐在凍住的青草上,盯著他們看。

  接著她盯住了某甲和某乙,開始咆哮著,一搖一擺地慢慢越走越近。

  “走開!走開!救命響:救命啊!站住!”他們嚇得語無論次地大叫。

  “別過來,格羅克!”斯諾爾克小子說。“我有話對你說!”

  格羅克停下來。

  “我已經想夠了,”斯蒂爾克小子說下去。“你讚成某甲和某乙買下你手提箱裏的東西嗎?肯的話,你要多少錢?”

  “要高價,”格羅克用冷冰冰的聲音說。

  “我在哈蒂法特納島上的金山夠不夠?”斯諾爾克小子問。

  “不夠,”格羅克照樣冷冰冰地回答。

  這時候木民媽媽覺得冷,決定去把她的披巾拿來。於是她跑過有格羅克的冰腳印的花園,跑上陽台。到了那裏,她突然之間之間之間有了一個絕妙的念頭。她拉起魔法師的帽子,回到審判的地方來,把帽子扣在青草上,說:“這裏有整個木民穀最值錢的東西,格羅克!你知道這頂帽子曾經長出什麽來嗎?木毒汁和果樹,另有最漂亮的自動小雲朵:它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魔法帽子。”

  “讓我看一看!”格羅克看不起這帽子似地說。

  木民媽媽於是放幾個櫻桃在帽子裏,大家一言不發地等著。

  “但願它們別變成什麽陰險的東西才好,”小嶁崆那地對赫木倫說。可他們運氣很好。等格羅克朝帽子裏看,裏麵是一堆紅寶石。

  “瞧,”木民媽媽興高采烈地說,“你倒想想,要是裏麵放個南瓜,它會變出什麽來呢?”

  格羅克看一看帽子,又看一看某甲和某乙,接著又看一看帽子。一看就知道她正在拚命動腦筋。接著她一把抓起帽子,二話不說,象個嚴寒的灰色影子似地溜到森林(forest)裏去了。這是木民穀最終一次看見她,也是最終一次看到那頂魔帽。

  大家的臉色馬上又好起來,花園裏充滿了炎天的聲響和香味。

  “謝天謝地,咱們終於擺脫了那頂帽子,”木民媽媽說。“到底做了一件聰明的事。”

  “不過那些雲朵具好玩,”小吸吸說。

  “在森林裏扮人猿泰山也好玩,”小木民矮子精惆悵地加上一句。

  “總算擺脫了那惡煞凶神!”某甲一隻手提著手提箱,一隻手拉住某乙朝木民家走,大家站在前麵看著他們。

  “他們又說什麽了?”小吸吸問道。

  “這個嘛!大概是‘再見’吧!”赫木倫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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责任编辑:葉麗儀